内容摘要：湛汝松参加20081112在江门市举行的纪念陈白沙诞辰580周年的国际学述研讨会的论文两篇：湛甘泉的“中和汤”与和谐——浅谈湛甘泉思想和实践中的和谐观 湛汝松 ...
湛汝松参加20081112在江门市举行的纪念陈白沙诞辰580周年的国际学述研讨会的论文两篇：
湛甘泉的“中和汤”与和谐
——浅谈湛甘泉思想和实践中的和谐观
湛汝松
湛甘泉是我国明代著名的政治家、哲学家、教育家，他官至南京礼、吏、兵三部尚书，其著作《湛甘泉文集》32卷流传于世。近日翻阅其部分著作，发现其在《答阳明论格物》中曾说过“随处体认天理，此吾之中和汤也。服得时，即百病之邪自然立地退听；常常服之，则百病不生” 。“随处体认天理”是湛甘泉理论学说的高度概括。他把其说成是“中和汤”，并希望用其“中和汤”去治理社会中的百病，构建一个理想的“太平天下”。今天，我们要构建一个和谐社会，用心研究一下组成这服“中和汤”的理论，有着特别的意义。
明代中期，是一个充满矛盾的时代。湛甘泉认为，只要百姓“有田则足食，食足则善心生，善心生则伦理明，伦理明则风俗厚，风俗厚则礼乐兴，礼乐兴则和气致，和气致则天地亲，万物若”。这就是他理想中的和谐社会，心目中的“太平天下”（1）。湛甘泉如何通过他的“中和汤”去实现这一理想呢？下面就让我们以和谐观的红线，在湛甘泉的论述和实践中寻找这历史的痕迹。
一、湛甘泉政治上提出“天下民庶实为邦本”的治国安帮思想（2），主张用“恤民”政策调和社会矛盾。他反对暴力而主张行王道，施仁政。他入朝即上《经筵讲学疏》，劝皇帝亲贤远奸，收敛精神，研究理学以图太平之业。“豫戒游逸，以谨君德”，“臣愿圣明以深居静思为本，，以温习寻求为业，以敬亲事天为职分，以勤政亲贤为急务，随处操存体认天理”（3）。他说：“民心一散，不可复合，天心一去，不可复留。到这时节，君不见其可爱而民愈见其可畏也。臣惟人君以九重之尊，临兆民之卑，鲜不轻视其民，以为不足恤者，然尝观天人之际，甚可惧也。得乎民之心，则得天下之心，而天位安，失乎民之心，则失天之心，而天位危。盖天民一理，上下无间，其得失存亡之机系乎人君一心之敬否。故敬者乃圣学之要，乃致治保邦之本也，为人君者不可不加之意哉”（4）。他认为君主的贤愚，官吏的好坏，很大程度决定政治是否清明，社会是否安定，生产是否发展，人民是否康宁。人君一心，扶正祛邪，才能致治保邦，才能有一个太平天下。
二、湛甘泉经济上主张“重农”。他劝告皇帝要“念天下财尽民穷，降宽贷之田”（5），认为“农圃事是为太平基”，“农桑乃农食之原”，官员应了解“细民之稼穑艰难”（6），提出实行“劝农”、“恤农”政策（7），要求地方官吏鼓励农民安于农亩，主张“分田”和储谷防饥，免至流离失所，产生社会矛盾。他说，“天下尚多山，崎岖不可犁，安得尽经理，井授无流离”（8）。他提出“老有所终，幼有所长，鳏寡孤独废疾者有所养，则政事成而化举焉”（9）；他认为重视农业、农民是构建和谐太平天下的根本。
他还倡导“平物价以苏铺行”的恤商政策，主张革除买办制度中派生的弊病，他指出，“南京大小衙门批牌取货，强抑减价，候领又难，宜行所在诸司痛加禁革”（10），要让商人有一个公平和谐的发展环境。
在财政方面，他主张勤俭去奢，整顿财制度，节省国家开支，提倡国家仓库收支设立统一的标准度量，避免贪污作弊。他痛斥官僚“衣轻乘肥，非贵戚之藏获，即貂璫之仆，……远近效尤”（11），宴饮“水陆奇珍百余品”，“动费百金”造成国家财政年年亏空，影响社会安定。他揭露“内官监供用库监收白银，私造大斗，需索百端，率一石倍输二三石，解户苦之”（12）；他主张“会计当科量平”，仓库钱粮管理要用统一的标准量器，才能公平。
甘泉做到“举箸思民疲”。他欣赏鲁子躬耕而食，徐孺子非其力不食，称赞丘文庄“只住小屋，至极品不易。平生不交内臣，平生手不择卷”（13）。他在自己官舍后园种蔬菜吃，薪俸所入除生活费用外，积下来用于修建学校，建置学田，筑陂建闸。他积极参予查处品宫坟莹，奢丽逾制的腐败事件，为实现太平和谐天下而身体力行。
三、在社会生活方面，甘泉主张通过“尚礼义、恤患难、立臧否、行保甲、躬巡省”（14），达到社会和谐。在他与伍克刚主持制定的《沙堤乡约》中，提倡“父子相亲，兄弟相友，长幼相爱，夫妻相敬，朋友相信，有恩相亲，有礼相接”，“凡坐，不可分上户下户，率以齿为序（不可论财富官职，而以年龄为序）”等礼义；要求同甲者患难相恤，“凡有疾病，必相向疗；有水火盗贼之灾，必相救援；有死丧，必相吊慰；……同甲有人被诬害，则二十四家率一乡之人共保白之”；主张“德业相助，过失相规”，“一人为非，则共往戒之，务使不为恶而后巳。一人为善，则共赞之务使成其善而后巳。久久行之，则……为善者日长，为恶者日消，不仁者远矣，是为善俗”；规定“甲内互相保察，互相亲睦，相勉为善，不许为非。甲内一人为非，二十四家举呈乡正，闻官究治”；规定乡中“主约、副主约、约正、副同乡正，巡行各甲而警察之”对行为善、行为孝为悌和行为不善、行为不孝不悌之人以警之。《沙堤乡约》的规定，对我们今天提倡村民自治，构建和谐社会仍可值得借镜。
四、在教育方面，甘泉认为“圣学修而万事举矣”（15），只有“学则聪明日生，不学则聪明日室”（16），人只有通过教育和学习，才能摆脱愚昧无知，才能成材，天下才能富足安定。
甘泉一生为兴教育贤可谓殚精竭虑，致力营造公平和谐的教育环境。他在西樵办大科书院，公开招收四方生员，在中国教育史上写下变官学为乡学的第一页。他培养弟子3900余人，学生不分“陈李张王何”；甘泉所到之处，必修书院，资助与创立书院40多家，而且规定书院必设置“赡田”、仓廪，以学谷周济贫苦学生，让穷苦人家子弟都有入学机会。从而为百姓提供一个比较公平的受教育机会，促进了全国教育事业的发展。
“随处体认天理”，是湛甘泉哲学理论的核心；也是和谐观的核心。他在《答阳明论格物》中阐述“随处体认天理”的观点：“吾之所谓随处云者，随心，随意，随身，随家，随国，随天下；盖随其所寂所感时耳”。他说，“随处体认天理，此吾之中和汤也。服得时，即百病之邪自然立地退听；常常服之，则百病不生（17）”。湛甘泉所说的“中和汤”，正是对和谐观的形象解说。
湛甘泉虽然是统治集团中的开明派，但是，由于湛甘泉所处的时代是封建社会没落的时代，加上其思想仍有一定的局限，所以他的“中和汤”还是治不了社会的百病。不过，取其精华，去其糟粕；研究他的思想，对我们今天构建和谐社会有十分积极的意义。
注：
（1）《湛甘泉文集》卷2《新论》、
（2）《湛甘泉文集》卷19《乞上下一心同济圣治疏》
（3）《初入朝豫戒游逸疏》
（4）《湛甘泉文集》卷20《经筵讲章》
（5）《湛甘泉文集》卷14《讲章》
（6）《湛甘泉文集》卷26《治官舍后小圃种蔬大吟》
（7）《湛甘泉文集》卷20《讲章》
（8）《湛甘泉文集》卷26《治官舍后小圃种蔬大吟》
（9）《韶州府翁源县创建预备仓记》
（10）《明史》卷78《食货志》
（11）《世宗实录》卷117
（12）《世宗实录》卷95
（13）《湛甘泉文集》卷10《向疑录》
（14）《沙堤乡约》
（15）《湛甘泉文集》卷19
（16）《湛甘泉文集》卷18
（17）《明儒学案》卷37 .
选入《一代大儒三部尚书——湛若水》 原载200610 75期甘泉报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