南岳衡山岳云中学的甘泉亭

 南岳行 
【 作者：陈裕荣  】
    多年期望游南岳，非单纯为游山赏景，因新塘镇先贤湛甘泉曾在衡山建有多座书院，聚徒讲学。听说很多遗迹仍在，实想一探遗踪。今有友人愿结伴同行，便欣然上路。
    从广州夜乘火车北上，天色未明已到站了。冒着寒风冷雨步出衡山车站，猛见间“新塘餐厅”正开早市，即入内吃早餐。心中感到好笑，昨晚离开新塘，今早又在新塘吃早餐。细问才知衡山火车站所在地也叫新塘镇，傍铁路临湘江，是经济交通较发达的镇。
    天已微明，乘中巴过衡山县城不久，迎面一座气势雄伟的石牌坊，两面额刻“南岳衡山”，“文明奥区”匾文。柱联刻：
    秀气来高宇，看四绝奇观，五峰胜景；
    文明环奥区，有二贤吟迹，七祖道场。
    在坊下沿祝融路前望，苍翠雄伟的衡山耸立眼前。时烟雨漫天，街上宁静得很，即入商店内询问登山事并买了张《南岳导游图》，店主代请了部面包车，即沿祝融路登山。
    衡山逶迤八百里，号称７２群峰。于是决定先上海拔１２９０米的祝融峰。峰回路转，四周林木，郁郁葱葱，不似隆冬景象。过半山亭，路徒多弯，途经铁佛寺、丹霞寺、湘南寺等。忽见前上方一座古朴无华的石牌坊凌空挺立，额书《南天门》，近见坊柱联：
    门可通天，仰观碧落星辰近；
    路承绝顶，俯瞰翠微峦屿低。
    时漫天云烟翻腾足下，真有登天之感。坊下海拔已达千米，往上已是高山景貌，枝繁叶茂的森林不见了，四周尽是凌霜傲雪、迎风挺立的矮松，树高不足２米，皆拳曲臃肿，弯枝下垂，似黄山松树形却无黄山松高壮，路边一石似雄狮屹立，岩前狮子亭是花岗石六角形构筑，岩下一洞有三间小石屋，门额刻“狮子岩”。神龛石刻“明心殿”。联刻“明通幽时光常往；心到虚天色是空。”真是世外虚幽静境。
    顶着寒风雾雨上行，仰望祝融峰巅，似浮沉于云海中的孤岛，四周云浪腾翻，峰巅石脊上有座古朴的石门坊，额刻《祝融峰》三字。坊联：寅宾日出；峻极于天。进坊后是间古老石庙，三面游廊，中一天井，正殿供祝融君，傍立六部尚书神像。
    下祝融后，乘车盘旋于芙蓉、烟霞、天柱诸峰间，无限风光尽收眼底，时有浮云荡车下，似有天游之感。车到祥光峰下，一座红墙黄瓦、庄严典雅的大殿，深掩在繁花茂叶，嘉卉丛生的山隈中，这就是“秀色冠衡岳”的藏经殿。站殿前四望，翠峦环抱，满目葱茏，清新的空气沁人心脾，除风声鸟语外，了无杂音，真不愧为佛门净境。
    车回南岳镇，即游南岳大庙，高昂深阔的古红墙内，果然别有洞天。大庙正门很有气势，入门坊，有接龙桥跨寿涧水而入，一条南北中轴线上有四重院落，九进主建筑物。一进是座高昂的棂星门石坊。一条宽敞石街，两边林阴夹道；二进盘龙亭，是座雕琢精致的古戏台；三进高厚庄重的城门，分正、东、西三个川门，入门后是座八角形御碑亭，亭内雕式精雅，供康熙写的《重修南岳庙碑记》。亭外古木茏葱；五进嘉应门，是接待祭岳官员之地；六进御书楼，收藏历代御书墨宝，今为文物展览场所；七进才是正殿、处庙中心，殿高２０多米，殿前１６级石阶才登上平台，中嵌一条汉白玉浮雕拜殿龙。殿台四周的石雕栏，刻有各种神话图像。殿盖琉璃黄瓦，重檐斗拱，雕脊翘空，气势轩昂。殿内支撑７２根大石柱，象征衡山７２峰。正中供南岳圣帝塑像，左右列六部尚书，金吾二将；八进是寝宫，内有圣公圣母坐像，装饰华丽。九进为正后门，东厢辖神殿，供护法之神西厢注生殿。整个庙院宽旷幽深，古木参天，回廊曲榭、石径通幽，遍地点缀花草。红墙外两边是清净石街，东街有八间道观；西街有八间禅院，皆有僧道主持，是典型的儒释道三教合一的宗教圣地。
    游罢岳庙，午餐后即往水帘洞，到紫盖峰麓下车，四周绿野湖塘、清溪流水，田园风光甚是醉人。入口处竖立幅“浏览图”和简介，谓水帘洞古称朱陵洞，传是朱陵大帝居佳地。道家尊为“第三洞真虚福地”。简介还写“增城明代三部尚书湛若水（甘泉）曾三上衡山讲学浏览。遗迹访到了，游兴更高。
    沿古径上行细看，所谓洞，实是深邃的大峡谷，两边危崖峭壁，苍松杂树纵横交错在石壁间，山水飞流下泻成溪，路依危岩迴环转折而上，溪涧平缓处清波荡漾，流水淙淙；狭陡处，水激石梁，飞珠溅玉，岚烟弥漫，声似雷鸣。构成多幅形态各异的瀑布奇观。
    上至一亭，有石桌石凳可供憩息，亭下涧水翻腾如涌雪，故名“雪浪亭”。亭前仰望崖壁，果见湛甘泉草书题刻《登朱陵洞最高处》一诗：
    石头路滑不可度，我来跨鹤御罡风。
    喷泉九月飞霜冷，举袖擎天晓日红。
    漆红的阴文字迹龙飞凤舞，清晰流畅，字大八寸左右，显然是新近洗刷漆涂过的。
    再上见横跨山涧一石堤，堤上一重檐彩瓦的桥廊横空耸立，似座金壁辉煌的空中楼阁，接连峡谷两岸。登堤一望，天水茫茫，原来石堤蓄着个群峰环抱的大水库。水帘洞上方谷地，会聚着紫盖峰三支泉水，构成水帘洞瀑布奇观，自然造化之妙，令人赞叹。
    紫盖峰有座岳云中学，中学内现在的教学仪器楼就是甘泉书院旧址了，仪器楼右方山坡上，有座六方形花岗石砌亭子，即甘泉亭，亭内有石台、石凳、竖立着湛若水的石刻像碑，碑背面刻有湛若水作的《心性图说》全文。另《南岳揽胜·甘泉书院》一文载：他（甘泉）已９１岁了，还重游南岳，居留数月，人们见他皓首童颜，步履轻捷，惊为神仙中人。
    南岳胜境实难看遍，但被誉为“四绝”的：“祝融峰之高；水帘洞之奇；藏经殿之秀”三绝都看过了。甘泉遗迹也访到点滴，南岳之行不足为憾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