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明月堡(15)亲家

时间:2013/10/8 22:20:10  作者:湛泉水  来源:湛氏家族古今志  查看:216  评论:2
内容摘要:明月堡(15)亲家(2013-07-24 10:36:14) 十五、亲家牛管家被唬了一跳,回首看时,原是三桂追了来。牛管家只得笑着应付:“局长还有嘱咐么?”三桂语中带刺道:“牛管家好记性!说过的话便不算数了吗?”牛管家作恍然大悟状,摸脑门笑道:“这...
明月堡(15)亲家(2013-07-24 10:36:14)
 
十五、亲家

牛管家被唬了一跳,回首看时,原是三桂追了来。牛管家只得笑着应付:“局长还有嘱咐么?”

三桂语中带刺道:“牛管家好记性!说过的话便不算数了吗?”

牛管家作恍然大悟状,摸脑门笑道:“这却怪我。因急着向东家禀报,忘记交代一句!弟兄们折腾一宿,着实也累了,不如先养养精神,改日再好好犒劳大家。”

三桂捉住前腿不放后腿:“改日是何日?牛管家给个准话也罢,我好给弟兄们画个饼子。”

牛四言语躲闪道:“这个好说,好说。”

三桂见牛四无诚意,生气道:“没见过你这般的。岂不是将弟兄们当猴耍!”

牛四说:“这是甚话!难道我成心骗弟兄们不成!改日吧,改日。”

三桂道:“哪有这么轻巧!”

牛管家坚持说改日,半点不松口。东家的钱也是挣来的,并非刮风逮到的,这些喂不熟的白眼狼,填不平的无底洞,纵然躲不过时,也得由主家定夺,轮不到自己送人情。

三桂见揩不到油水,没好气道:“好好好我不跟你说。全当晴天里打了一声闪,人堆里轰了声屁!”

牛四闻言,累日的不快化作怨怼一时迸发,也顾不得斯文,怒目而视道:“你这才是屁话!不错,人是抓回来了,案子不是还没有审结吗?粮食不是还没追回吗?你急什么!你且在此等着,有什么好处,我跟局长当面说去。”

三桂跨前一步拦住,道:“这却不是局长意思。俺只给你提个醒,你看着办便是。”

牛四气咻咻拖着毛驴出了警署。走不几步,自家肠子肚子也吵成一片,便就路边摊子要了碗羊杂割,泡着吃了两个干面饼,发了身汗,吃得热乎乎。他不敢再耽搁,过家门也不入,直往斛府去。

穆羽见老管家满脸风尘、疲乏之态毕现,顿觉心疼,亲自端茶送烟给他。牛四要细细禀报,穆羽只叫他说个大概,便命明文带他先往客房洗漱洗漱,安顿他好好补上一觉,又叫人跑去告知他家,就说留府里吃晚饭,不必再等。

牛四见更觉惭愧:“是我不慎闯的祸。”

穆羽愧疚道:“只怨当今世道不古,却不怪你。那天是我脾气不好,情急之下,说了些没道理的气话。就看在咱数十年交情上,你只当耳旁风,千万别往心里去。”

牛四深感无地自容,感激道:“是我自作自受。东家如此宽宏大度,更叫我于心不安。”

穆羽说:“我们做生意的,跟打仗一般无二,或赚或赔皆是常事,只有多赚少赔的,没有稳赚不赔的。往后行事,吃一堑、长一智便是了。”

牛四连连点头:“东家教训的是。以后若再误事,我也没脸侍候东家了。”穆羽安抚一番,让明文领着他出去。

明文安顿好牛四,去门房叫长工。隔门见雪晴邻家的梁二增拉着平板车路过,便托他给牛四家里捎话。梁二增本害着单相思,心里妒忌明文不已,只碍着雪晴面子,“嗯”了一声便去。

正要回头时,明仁、明孝来了。

原来,明月堡的穆修听说粮食被劫之事,立即打发明仁兄弟下山来,看有无差遣之处。明仁、明孝急切询问前因后果,明文简明扼要说了。大家便一同去上房。

……

斛明文要娶二房,郭县长当外人面不好置喙,心里却窝着火。听得斛家粮食被劫,心里反而有些乐哉,恰好似在帮自己出恶气,乐得看他家笑话。听了三桂报告,郭承琪颇感意外,偷偷地却有些失落,恶心起魏拐子来。“哼!平时没显出你能耐,此番却挺麻利风行!”

回到家里,见颀英正织着件深红色毛衣,就拿过来在身上比划。承琪摇头道:“父亲这般年纪,这颜色显得有些艳,穿出去古怪。”夫人插嘴道:“你身上穿的,才刚几个月。”承琪又道:“歧清个头稍小,歧贤穿着却正合身。”颀英低着头不出声。夫人叹气道:“还不是给你那没良心的女婿打的。”郭承琪一听这话,不禁火起,骂道:“他斛明文是怎么对你的?你还时时记挂着他!你怎就这般没出息!”

颀英流泪道:“我知爹爹是心疼女儿,可女儿再没出息,也是斛家的人了。况且为人妻的,不能给他生儿育女,原本就是女儿的不是。女儿也不能让他因为绝了后,恼恨我一辈子。”

郭县长气得直跺脚:“你看你看,真是活受他斛家的气!怪我当初瞎了眼,多少个官宦富家子弟看不入眼,却把个好好的女儿嫁给他斛家,任由他糟蹋。”

夫人听不下去,劝说道:“你少说句也成不了哑巴。如今大户人家娶三房四房的也不少见,哪用较真!事情已这样,难不成你乐意女儿领休书回家来,守一辈子活寡?”郭承琪训斥道:“什么事情已是这样!你生的女儿!这样低三下四的窝囊废,直要活活把我气死!”

也是话赶话没好话,夫妇二人掐到一起,互相指责、互不相让。颀英放声大哭,把手中的毛衣乱扯乱扔,线团在地上滚来滚去,纠结着满地都是。夫妇二人乃知有失大家体面,各自将免战牌挂起。

郭承琪又数说女儿几句,然后走出房间,铁青着脸在院里乱逛。夫人一边收拾地上乱相,一边慢声细语哄劝女儿。颀英哭毕了,也蹲下去收拾,把那散乱的毛线重盘成线团,将两根竹针重认好。收拾毕了,独自回房倒头便睡。当晚,夫人不理郭承琪,搬了铺盖到女儿房里,絮絮叨叨地劝了半个晚上。

次日一早,郭承琪将三桂叫来,特意当着夫人女儿面,安排他认真去办份厚礼,送到南街豆腐张家,只道是给明文和雪晴的贺仪。三桂领了差去。

夫人见承琪终于想开通,心中也释然:“心放宽时少窒气,能让人时天地宽。女儿是咱的女儿,亲也罢疼也罢,终归是人家的媳妇,终究还得回去。”

郭承琪说道:“我也不管他娶二房三房,若和以往一样善待我女儿便罢,若是慢待半分,看我怎么收拾他。”

夫人斡旋道:“斛家是厚道人家,想来礼节周全不会有差。再者,人家以往老帮衬咱,但凡有事时随叫随到,不曾半点怠慢过。颀贤、颀清能有今日,也多是他破的费。”

郭承琪摆手:“妇人之见!你光见花他几个散碎银两,哪里知道咱帮他挣的钱更是堆成山!这些年,若非我一心照顾,事事给他撑着、罩着,哪有他斛家的风光!”

夫人说:“这话却上不得桌面。”

郭承琪说:“人人心里一杆称。不信他家不揣量。”

……

郭承琪起身往衙门里去。县府就在西街路北、警署之西。门口空荡荡地,门左门右的只有一个卫兵拥着手走来走去。大门有些老旧,柱子上挂着付对联,上联写的是:介介不苟操尚廉洁,下联写的是:休休有营量之宽宏。想必是古代哪位县官所书,笔法遒劲有力,算得上乘之品。

门前开阔地上积雪已被清扫到对面的墙根底,檐口瓦棱上挂着串串冰凌,在白日下闪着寒光。远远看见县长大人拐弯抹角地过来,卫兵慌忙跑上前,笑容可掬地巴结:“满大院都不见人呢,县长大人却早早来辛苦。”

郭县长叹气道:“也想省心。树欲然而风不止,大小事情催逼人,哪里闲得住!”抬头看见那付对联时,停下脚步,对卫兵说:“你去找块布,把那门联拾缀干净。门面即是脸面,如此脏乱,成何体统!”门卫应声诺诺:“县长说的是,说的是,小的马上去办,去办。”却冲着门房里喊:“吴老头,拿个板凳来。”。郭县长责斥道:“喊甚么,自己的手不听使唤!”那卫兵解释道:“不过是叫他搬出个凳子来。”郭县长眉也立起,眼也竖起,骂道:“你不长着腿吗?”门卫哪敢再狡辩,脚底便如安了风火轮,风晌快跑去办理。

四处转了一圈,果见冷冷清清没几个人在。郭县长脸色越来越难看,喝叫当值的将缺岗之人全部记下,逐个核对,除有安排出差者,一律扣罚薪水。有几个正聚在一起打牌的,听得县长声音,纷纷作鸟兽散。

进了办公室,见办公室依旧是昨日情状,就知三桂未曾打理过,不知那蹄子穷忙些甚。郭承琪忍着邪气,自己捅开火、热上水;又阅签了几份文件,看了会报纸。水开了,要去泡茶,却找不见茶叶,只得作罢。斜躺在椅子上正想着时,就听外面大大咧咧的有人说着话往这边来。

来人是魏局长。

魏局长进来坐下,不待县长询问,便兴奋难禁、将夜闯宋家圪梁抓回人犯之经过一五一十讲给县长听。郭县长听后,假意夸他几句,然后问突审人犯的情况。魏局长说:“审讯却不顺利。那人名叫张振义,光棍一个,以前参加过东乡暴动,平暴之后被游过街、写过悔状,却不知这等劣迹人物,居然成了村长。”

郭县长闻听“暴动”二字,惊得站起来:“莫非又是那些赤匪作乱吗?”

魏局长:“却是件普通抢劫案。张振义对所犯之事供认不讳,所有罪行揽在自家身上,却死活不肯供出同伙。上了些刑,还是不肯服软。”

郭县长凛然道:“此类人劝是劝不过,打更打不服。”

魏局长道:“有道是人心似铁非是铁,王法如炉真似炉。我叫人轮番提他过堂,好好使出些手段来,就不信制伏不了他。”

郭县长道:“依我看,既是罪证确凿,不必跟他费话,依律定个死,早早处决了便是,免得日后为患。”

魏局长迟疑道:“杀他容易,只是粮食不好追回。”

郭县长盯着魏局长,微微地笑道:“怕是不好跟斛穆羽交差罢。”

听县长话中有话,魏局长立时肃然起立道:“县长疑我有私心,实是冤枉我;好歹他与你是儿女亲家,我即使不看僧面,也得看着佛面,岂敢草率!”

郭县长心想,我阅人无数,岂不知你是何物!只是无意与你较真而已,你若无短处,何必如此着急。郭县长道:“我并无半点指责之意。弟兄们起早贪黑,忍饥挨冻,斛家略表慰劳之意,亦是理所当然。”

魏局长道:“也请县长在斛穆羽面前,多诉诉弟兄们的苦。”郭县长道:“此案进展神速,全赖你指挥运筹得当。至于审理和处置首恶,你秉公果断迅即办理便是,本县自会为你请功,绝不委曲弟兄们。”

送走魏拐子,郭承琪又到各处巡察,见各处老实了不少,心中略平。走到三桂值守处,却听得房间里有响动,便走过去隔窗看。三桂正爬在炕上,浑身在炕上蹭来蹭去,手里却捧着一块绣花的香巾,又是吻又是嗅,猴急猴急的满头是汗。

郭县长推门,门却虚掩着。三桂忽见县长,吃了一惊,慌忙将香巾塞进衣袋。郭承琪心中疑窦,问道:“什么东西?拿出来!”三桂讪笑道:“县、县长,没、没什么。”郭承琪不肯放过:“叫你拿出来!”三桂只好慢吞吞地拿出,哆嗦嗦递到倒长手里,脸上早骚成猪肝样。

郭县长见是一块香巾,上面绣着鸳鸯戏水荷花图案,定是偷了谁家女子的物什。郭承琪心里明白,却并不追问,只就内务之事批评几句,要他往后务必用心,再懒散误事时,担心丢了饭碗;又问他办置礼品之事,三桂赶紧回道:“跑、跑了数家店,已选、选了两件推、推推光漆器,价、价格也问清楚了,正要向县长报告,请、请请求,定夺。”

郭县长吩咐道:“其实都是自家人,也不必太过铺张。斛家这里,认真办置个相称、像样的,至于张家那里,差不多的是个意思便可以。”

三桂赶紧的撒开腿,便跑去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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