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门钓台与湛若水

《增城日报·副刊》8.8刊载

湛汝松

我国南方的珠江有条干流叫西江。西江与其支流蓬江会合处，有一座城市叫江门。这个城市就是明代心学宗师，思想家、教育家陈白沙的故乡。（题图：考察团成员在白沙公园陈白沙塑像前留影，中间是广东省社科院老专家工作室副主任、研究员黄明同教授，左3是陈白沙纪念馆原馆长梁炳尧）

江门市內有条江门河。沿着江门河北岸一直伸延的长堤有段堤中路。堤中路与钓台路交汇处有座江门市文物保护单位——钓台故址。这个江门钓台就是陈白沙晚年送给门生湛若水的“衣钵”。

湛若水，初名露，为避祖讳改名雨，字元明、民泽，号甘泉，早年拜白沙为师，笃志研究心性理学。2012年“韦森特”热带风暴登陆广东次日，我们冒雨从湛若水故乡新塘来到江门，寻访“钓台故址”，就是为了寻觅湛若水师从陈白沙的印记。

明代成化年间，陈白沙仿效东汉严子陵隐居桐江，筑台垂钓的方式，在蓬江边筑了个钓鱼台。江门钓台原是座三进深的院落式建筑。后因年久失修而毀。清乾隆三年，钓鱼台得以复修，并以“江门风月”之名成为新会八大名胜之一。同治四年，又因围墙涉讼而部分被拆，直至光绪十二年，才由社会人士集资重建。新建的半月形钓台石垒地基，铁栏环台。1927年，沿江修筑长堤，钓台及首二进建筑被拆掉，剩下的只有后座建筑。当天，我们见到的一间红墙绿瓦檐的房子和紧连的半座硬山顶建筑，就是“钓台故址”了。

故址门未开，我站在门前河边的树下隔路凝望，看见在“想当年”等经营字画古玩店的招牌广告上方有一个积满岁月尘烟的石匾，上面写着“钓台故址”四个大字。此刻，密密的雨点不停地打在江面上，我猛回首，隐约看见一座高台枕江而立，白沙先生和鸿儒门生们正聚于台上，时而凭栏眺望，观赏江景，时而投竿垂钓，孤啸浩歌，时而饮酒吟诗，论道传经。“何处江边著钓台，楚云明月尽收回。若比桐江还胜概，千年埋没一朝开。”雨中，我还仿佛听到年轻时代的湛雨，依栅望江，吟诵着白沙先生的《江门钓台》诗。

江门钓台，在陈白沙心中是其事业的象征。可他在临终时，却为什么要把它作为衣钵，托付给门生湛若水呢？

想起参观陈白沙纪念馆时见到旁边那个白沙故里。那里有一座名为“楚云台”的院子。“楚云台”本来是白沙先生给湖南来从学的得意弟子李承箕建造的住处。湛若水在江门期间，陈白沙却让他住进楚云台。记得我走进古朴安宁的院子那一刻，一种谧静、安然而超越时光的感觉便从心中蓦然而生。湛若水江门拜师陈白沙的故事便像彩色的蝴蝶一样，在我心灵中回旋。